燕北牧府。
大门紧闭，左边的石狮子缺了颗牙，右边的石狮子头顶长满绿色的青苔。
台阶上满是枯黄的落叶，门可罗雀，无人问津。
一袭玄色锦衣的少年踏马而来，墨发高高束成马尾，随着动作轻晃，利落地翻身下马，三步并两步跳至门前，抬手捶门。
“阿翁——开门呐——”他的嗓音干净清冽，尾音拖得很长。
少年不停歇地敲，过了很久很久，沉重的大门才缓缓开出一条缝。
缝隙间露出一张苍老的脸。
老人浑浊的眼睛在看到少年的一瞬，从迷茫变成惊喜和不可置信，“小野？”
听见阿翁唤她的小名，望着他佝偻的身子，满头的白发，牧乔没忍住鼻头一酸。
“阿翁，我回来了。”她说的轻松，笑的开怀，尽力隐藏闷积在深处的沉疴。
牧青山见她的装束打扮，心中明了三分，什么也没有多说，只敞开门，“回来好啊，回来好。”
老人负手，慢悠悠的在回廊里走，牧乔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。
“你那些旧部下，三天两头来烦我，问你的消息。如今你回来了，我可算是清净了。”
牧乔闻言一阵心虚，当年她义无反顾抛弃牧野身份的同时，也抛弃了那些和她出生入死的兄弟。
如今男人她是玩够了，还玩得血本无归。
回过头来想，还是兄弟好啊，这么些年过去，竟然还惦记着她。
两人走至后花园的廊亭，面朝平静无澜的池水。
牧青山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，递给她，“原以为你再也用不上了，没想到还有物归原主的一天。”
牧乔接过面具，金属的质感沉重冰凉。
她是牧家唯一剩下的孩子。
牧青山有五个儿子，五个死在战场，包括牧乔的父亲。